摘自 ——《梦,通往生命的源泉》。相关章节完整内容可阅读:『梦,通往生命的源泉』第五章 联想、解释、扩大:梦的场域 2
梦一 我梦到自己的食指有些不对劲。我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或者不能感觉它仍和其他手指一起。我害怕我可能失去我的手指。我感到非常恐惧。这时我看见了祖父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恢复感觉了,而且知道手指没问题。 这里做梦者的情感是害怕,这与失去食指有关。她对这梦中的恐惧进行的联想,带她进入了在即将出庭离婚法庭当时的情形,感觉到无助的恐惧。食指使她联想到「指指点点,归咎责骂」。她记得当时有人摇动食指斥骂她。这里有个掌相学上的扩大(哈芙特-彭洛克(Yael Haft-Pomrock),〈数字与神话:我们手中的原型〉),也就是食指象征着管理的能力。做梦者感觉自己失去了画分责任的能力;实际上她对自己在离婚官司上面临失去孩子抚养权的危险,悲惨地充满罪恶感,觉得自己很没用。相比之下,她说,她的祖父则是「强壮的,坚守自己立场的劳工领袖,即便这个立场不受欢迎。」当她连结了祖父正义感和权力感的意象时,她自己畏缩且充满恐惧的执行权威得以修复。梦境引导了一系列关于她祖父的积极想象,透过这个过程,她接触到自己在离婚官司和生活其他方面要坚守立场时,所需要的权威力量。 梦二 分析者说起了飞行和翱翔的梦,这使他联想到从束缚中获得的自由。 分析师反而注意到自己的胸口有压迫感。因为这是随着梦的描述而产生的,不是平常的感觉,分析师于是问做梦者,哪里可能有会让她感受到自己需要解开的束缚。做梦者想不出当前环境中有这种感觉的情形。接着治疗师请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胸口,努力察觉该处的束缚感。案主几乎立刻就想起童年气喘的情形,她将这经历描述成「一只大蜘蛛纠缠住〔她〕,压迫着呼吸」。 这感受先是在分析师身上引发出来,接着在做梦者辛酸的记忆中逐渐具体落实,从这感受开始,这只是接触到自己感觉的一小步,察觉到母亲的专横控制以及她习惯性的逃避,也就是「飞行和翱翔」而进入幻想,以及改变的意识状态(这种情形在生理学上是可以透过缺氧来诱发的)。然后,对这一切的理解,进而引导出她迄今为止还是无意识的感觉,也就是对分析所需要的规律性和有限的控制的感觉,同样都是因为受局限而压迫和想逃跑的模式,这时又有了关连。当她开始可以表达出自己的反应,呼吸的压迫也就减轻了。 梦三 一颗西红柿被扔掉了。 这位做梦者是位认真而包容的牧师,他扮演西红柿这个角色,他是这么描述:「我在寒冷的天气中生长缓慢,但只要有一丝阳光,我就变得通红、柔软而多汁。于是,我变得美味。」这些说出来的描述,如果我们从隐喻的角度来看,就是自我的描述。做梦者表现出对寒冷的厌恶和对温暖的需要,以及在他自身环境滋养中缓慢生长。 然而,梦的状况是「西红柿被扔掉了」:他缓慢而感官愉悦的发展需求和能力在内心是被轻视和否定的;因此他需要外在的支持。当问及这是否和当前哪些情况相关,做梦者没有回应。因此,为了找出为何有这样的否定出现,要再进一步探索这个梦意象,于是分析师要求做梦者描述、感觉,或者活现出那个丢掉西红柿的人。由于那个人在梦中不存在,做梦者就没有立即回应,显然他需要分析师提供一些温暖的支持,因为这可以让他在创新任务中承受风险。 分析师建议,这个人的意象是可以被虚构或想象出来,因为无论梦工作最后创造出或想象出什么样的人,都是「归属」这个(虽然依然在无意识层面)动力,而且可以表达出相关的动力。于是一位黝黑、蓄胡的男人的形貌开始从做梦者的想象中浮现。 由于做梦者从个人的生活或记忆中都想不起这样的一个人,分析师因此询问他是否可以画个素描。很快地,个案画出了一张瘦脸,透过胡须展现出轻蔑。之后,他代表这个人物发言,表述这人物的感受。「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又聪明又酷。我不屑愚蠢和滥情。情绪是腐烂的番茄。它们只会带来弱点和脆弱。真正重要的是获得成功。」于是这样就说出了做梦者迄今为止还完全在无意识层面的个性,一个声称「真正的」男性气概是聪明的、冷酷无情的、充满愤世嫉俗的实用主张和雄心壮志的人,这样一个阴影人物蔑视,甚至「扔掉」内在的和关系的成熟过程,「扔掉」享受柔软和温暖的能力。 从上述的数据中可以清楚地看出,这种冷酷和野心于是见诸行动并投射到伙伴身上,但并没出现在做梦者自身的心理。在梦的活现里也许这一切都没说出来,但对目击这一切的治疗师来说却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他觉得自己如果温和、成熟、温暖、像「爱的苹果」般美味,那么就会充满脆弱感而容易被吞噬。的确也果真如此,这种嘲讽的、冷漠的、男性气概的阴影是他防御的能量模式,在分析持续几个月后逐渐打开,揭显出他原始的恐惧,担心自己会被诱惑-奉献的母亲形象所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