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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读者》杂志十年典藏从书:隽永小品 by 佚名

  幸福是要小心呵护的,幸福更是需要秘密收藏的,幸福就像世界上最香醇的泉水,唯有远离污染才能永葆清澈。

  有人说,分享快乐,快乐就变成双份;分担痛苦,痛苦会减轻一半。快乐,其实也是一种开心的感觉,比起幸福的深厚,快乐就像鲜花上的露珠,阳光普照的时候,露珠就会消失……而幸福,则是那粒在泥土中不断舞蹈的种子,它的美妙的肢体暗藏在一份冷静的喜悦中。

  看到鲜花,人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美好的事物,有些人可以从心里深深地感知,有些人可以在梦中暗暗地向往,有些人只能从眼角偷偷地窥视,也有些人,连偷窥的勇气都无以产生……曾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幅幸福的蓝图,有些人可以在有生之年闻到花香采到甜蜜,有些人只在生命的终点被鲜花簇拥,还有一些人,只能是那么孤孤单单了无声息地别离尘世。

  有一天,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幸福,请把幸福收藏起来吧!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没有机会播下一粒种子,也没有时间等到花开的一刻,他们需要更多的是被人分担而不是为人分享。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幸福,应该是你心中的一份禅意,悄悄地收藏起来,在静默无语中相伴一生的花样美丽。

  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法〕卢梭

  为了要到花园看日出,我比太阳起得更早;如果这是一个晴天,我最殷切的期望是不要有信件或来访扰乱这一天的清宁。我用上午的时间做各种杂事。每件事都是我乐意完成的,因为这都不是非立即处理不可的急事,然后我匆忙用膳,为的是躲避那些不受欢迎的来访者,并且使自己有一个充裕的下午。即使最炎热的日子,在中午一点钟前我就顶着烈日带着小狗芳夏特出发了。由于担心不速之客会使我不能脱身,我加紧了步伐。可是,一旦绕过一个拐角,我觉得自己得救了,就激动而愉快地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今天下午我是自己的主宰了!”接着,我迈着平静的步伐,到树林中去寻觅一个荒野的角落,一个人迹不至因而没有任何奴役和统治印记的荒野的角落,一个我相信在我之前从未有人到过的幽静的角落,那儿不会有令人厌恶的第三者跑来横隔在大自然和我之间。那儿,大自然在我眼前展开一幅永远清新的华丽的图景。金色的燃料木、紫红的欧石南非常繁茂,给我深刻的印象,使我欣悦;我头上树木的宏伟、我四周灌木的纤丽、我脚下花草的惊人的纷繁使我眼花缭乱,不知道应该观赏还是赞叹:这么多美好的东西竞相吸引我的注意力,使我在它们面前留步,从而助长我懒惰和爱空想的习惯,使我常常想:“不,全身辉煌的所罗门也无法同它们当中任何一个相比。”

  我的想象不会让如此美好的土地长久渺无人烟。我按自己的意愿在那儿立即安排了居民,我把舆论、偏见和所有虚假的感情远远驱走,使那些配享受如此佳境的人迁进这大自然的乐园。我将把他们组成一个亲切的社会,而我相信自己并非其中不相称的成员。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一个黄金的世纪,并用那些我经历过的给我留下甜美记忆的情景和我的心灵还在憧憬的情境充实这美好的生活。我多么神往人类真正的快乐,如此甜美、如此纯洁,但如今已经远离人类的快乐。甚至每当念及此,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啊!这个时刻,如果有关巴黎、我的世纪、我这个作家的卑微的虚荣心的念头来扰乱我的遐想,我就怀着无比的轻蔑立即将它们赶走,使我能够专心陶醉于这些充溢于我心灵的美妙的感情(然而,在遐想中,我承认,我幻想的虚无有时会突然使我的心灵感到痛苦。甚至即使我所有的梦想变成现实,我也不会感到满足:我还会有新的梦想、新的期望、新的憧憬。我觉得我身上有一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填满的无法解释的空虚,有一种虽然我无法阐明,但我感到需要的对某种其他快乐的向往。然而,先生,甚至这种向往也是一种快乐,因为我从而充满一种强烈的感情和一种迷人的感伤——而这都是我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我立即将我的思想从低处升高,转向自然界所有的生命,转向事物普遍的体系,转向主宰一切的不可思议的上帝。此刻我的心灵迷失在大千世界里,我停止思维,我停止冥想,我停止哲学的推理;我怀着快感,感到肩负着宇宙的重压。我陶醉于这些伟大观念的混杂,我喜欢任由我的想象在空间驰骋;我禁锢在生命的疆界内的心灵感到这儿过于狭窄,我在天地间感到窒息,我希望投身到一个无限的世界中去。

  我相信,如果我能够洞悉大自然所有的奥秘,我也许不会体会这种令人惊异的心醉神迷,而处在一种没有那么甜美的状态里;我的心灵所沉湎的这种出神入化的佳境使我在亢奋激动中有时高声呼喊:“啊,伟大的上帝呀!啊,伟大的上帝呀!”但除此之外,我不能讲出也不能思考任何别的东西。

  熟睡着的生命

  去年冬天,到林都伊春采访。上午,刚下过小雪,气温有零下二十多度。几位当地的朋友送我去宾馆,在路上,竟看到几名林业工人正在路边冻得坚硬的泥土上刨坑,坑边放着几株两米多高的红松。我看出来了,他们是准备在这里植树。一时感觉很奇怪,因为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冬天里植树。

  一位朋友见我如此表情,就笑着告诉我:“不用担心,在这个季节植树,棵棵保活。”不觉对朋友的话产生了兴趣,并向他请教在冬天植树的道理。

  朋友说:“人们习惯以人的思维来安排树木,选择春天或秋天植树。而这里的人,爱树、尊重树,把树当成可以对话的朋友和生命。人在夜里要睡眠,一些动物在冬天里要冬眠,而树木在冬天则会休眠。于是,人们就选择在树木睡觉的时候偷偷把它们从一个地方挖出来,挪到另一个地方去。事实证明,用这种方法植树成活率极高。”

  见我还是不懂的样子,朋友接着说:“待到春暖花开,树木醒来发现自己被换了地方时,自己的根已经扎入脚下的泥土里,这样,它们也就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了。”

  在这个冬日的上午,听着朋友的解说,如同在听着一个冬天的童话。此时再看着那些已经栽下的红松,竟不能把它们当做没有感知的植物了。“熟睡着的生命”,此时用这个词来称呼它们是最恰当的。

  余光中

  四月,在古战场,在一座巍然的雕像前站定,他仰起面来,目光扫马背骑士的轮廓而上,止于他翘然的须尖。他踏着有裂纹的大理石,拾级而上。他伸手抚摸石座上的马蹄,青铜的冷意浸冰他的手心,似乎说,这还不是春天。他缩回手,辨认刻在石座上的文字:塞吉维克少将,1813年生,1864年殁,阵亡于弗吉尼亚州,伟大的战士,光荣的公民,可敬的长官。已经一百年了,他想。忽然他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欲攀马尾而跃上马背,欲坐在塞吉维克将军的背后,看19世纪的短兵相接。毕竟这是一座庞伟的雕塑,马鞍距石座几乎有六尺,而马尾奋张,青铜凛然,苔藓滑不留手。他几度从马臀上溜了下来,终于疲极而放弃。他颓然跳下大理石座,就势卧倒在草地上。

  一阵草香袅袅升起,袭向他的鼻孔。他闭上眼睛,贪馋地深深呼吸,直到清爽的草香似乎染碧了他的肺叶。他知道,不久太阳会吸干去冬的潮湿,芳草将占据春的每一个角落。不久,他将独自去抵抗一季豪华的寂寞,在异国,冷眼看热花,看热得可以蒸云煮雾的桃花,冷眼看情人们十指交缠的约会。他想象得到,自己将如何浪费昂贵的晴日,独自坐在夕照里,数那边哥特式塔楼的钟声,敲奏又一个下午的死亡。然而春天,史前而又年轻的春天,是不可抗拒的。知更鸟说,春从空中来;鲈鱼说,春从海底来;土拨鼠说,春是从地底来的,不信,我掘给你看。伏在已软而犹寒的地上,他相信土拨鼠是对的。把饕餮的鼻子浸在草香里,他静静地匍匐着,久久不敢动弹,为了看成群的麻雀,从那边橡树林和杨木顶上啾啾旋舞而下,在墓碑上,在铜像上,在废炮口上作试探性的小憩,终于散落在他四周的草地上,觅食泥中的小虫。他屏息看着,希望有一双柔细而凉的脚爪会误憩在他的背上。不知道那么多青铜的幽灵,是不是和我一样感觉,喜欢春天又畏惧春天,因为春天不属于我们,他想。我的春天啊,我自己的春天在哪里呢?我的春天在淡水河的上游,观音山的对岸。不,我的春天在急湍险滩的嘉陵江上,拉纤的船夫们和春潮争夺寸土,在舵手的鼓声中曼声而唱,插秧的农夫们也在春水田里一呼百应地唱,溜啊溜连溜哟,咿呀呀得喂,海棠花。他霍然记起,菜花黄得晃眼,茶花红得害初恋,嗡嗡的蜂吟中,菜花田的浓香熏人欲醉。更美,更美的是江南,江南的春天,江南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一次在中国诗班上吟到这首词,他的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

  他分析给自己听,他的怀乡病中的中国,不在台湾海峡的这边,也不在海峡的那边,而在抗战的歌谣里,在穿草鞋踏过的土地上,在战前朦胧的记忆里,也在古典诗词悠扬的韵尾。他对自己说,西北公司的回程票,夹在绿色的护照里,护照放在棕色的箱中。十四小时的喷射云,他便可以重见中国。然而那不是害他生病害他梦游的中国。他的中国不是地理的,是历史的。他凄楚地,他凄楚地想。

  四月的太阳,清清冷冷地照在他的颈背上,若亡母成灰的手。他想。他想。他想。他永远只能一个人想。他不能对那些无忧的美国孩子说,因为他们不懂,因为中国的一年等于美国的一世纪,因为黄河饮过的血扬子江饮过的泪多于他们饮过的牛奶饮过的可口可乐,因为中国的孩子被烽火的烟熏成早熟的熏鱼,周幽王的烽火,卢沟桥的烽火。他只能独咽五十个世纪乘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凄凉,中秋前夕的月光中,像一只孤单的鸥鸟,他飞来太平洋的东岸。从那时起,他曾经驶过八千多英里,越过九个州界,闯过芝加哥的湖滨大道,纽约的四十二街和百老汇,穿过大风雪和死亡的雾。然而无论去何处,他总是在演独角的哑剧。在漫长而无红灯的四线超级公路上,七十英里时速的疾驶,可以超庞然而长的廿轮卡车,太保式的野豹,雍容华贵的凯迪拉克,但永远摆不脱寂寞的尾巴。十四小时,哈姆雷特的喃喃独白,东半球可有人为他烧耳朵,打喷嚏?偶或驶出冰雪的险境,太阳迎他于邻州的上空,也会逸兴遄飞,豪气干云,朗吟李白的辞白帝或杜甫的下襄阳,但大半总是低吟“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八千里路的云和月,八千里路的柏油和水泥。红灯,停。绿灯,行。南北是Avenue,东西是Street,方的是Square,圆的是Circle。他咽下每一里的紧张与寂寞,他自己一人。

  生命如一泓清水

  俞敏洪

  生命如一泓清水,源头处没有一点污染。童年的我们无忧无虑,笑容灿烂,生活就像水晶般透明,没有任何苦涩的内容。

  生命如一泓清水,青年时的我们如乘势的水流,不希望有堤岸的存在。我们渴望像水一样流动,流出父母的怀抱,流离家庭的羁绊,流入一片陌生的天地,去寻找生活,寻找值得终生追求的事业,寻找真正的爱情,和我们所爱的人合二为一、终身相守,就像两股清水,融合得了无痕迹。

  生命如一泓清水,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像我们一样的清澈,便一头扎进去,却发现所到之处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有清流、浊流,有暗流、激流。我们常常不由自主被挟带着向前流动,或平缓、或湍急。流向什么地方,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我们依然能够保持一泓清水的情怀,尽管有许多痛苦和迷茫,但仍保留一份高洁;我们有时也会失去了自己的本色,变得浑浊、激荡,有时甚至会同流合污,完全迷失自己。

  生命如一泓清水,不流动就会腐臭。经历了各种挫折和打击后,有的人失去了梦想和勇气,也失去了青春的热情和对未来的追求。而相信未来是青春存在的唯一标志,如果没有对未来的期待,生命就将如一潭死水。不管经历多少苦涩,我们都不应胆怯。胆怯是生命的堤坝,使心灵失去对自由的向往。只要不自我封闭,勇敢向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对自由的向往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走遍天涯的梦想。很多人不愿面对挑战,把自己封闭起来,变成一潭不再流动的水。他们屈服于停滞的生活,屈服于命运可怜的安排,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语言和思想,不再探索外面世界的精彩,也丧失了灵魂深处对于伟大的崇拜。他们表面上变得平静,变得与世无争,但是一潭不流动的水,久而久之便会生出绿锈,变得腐臭。这样的生命,躯体虽存,灵魂已死。

  生命如一泓清水,需要流动。让我们打开心灵的堤坝,融入溪流,汇入大江,奔腾入海。也许我们会变得浑浊,也许我们会被暗礁撞得遍体鳞伤,但我们的生命将奔腾不息,变成大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浩荡之中再次变得清澈,变得博大,变得宽阔无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们的生命将会进一步提升,我们可以升腾为天上的云彩,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也可以化做雨露,给干涸的土地以绿色的希望。我们可以渗透在每一个生命的成长之中,然后再次化为一泓清水,给自己的生命一次次的梦想,经历一次次惊喜的旅程。如此周而复始,我们的生命将变成世间万物的一部分,永远生生不息。

  生命如一泓清水,让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水的清澈,水的活力,水的自由和水的生命!

  松鼠的妩媚

  刘醒龙

  那一天我醒得特别早,除了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和身处新环境后免不了出现的小小兴奋外,关键在于我后来才发现的,人在城市中,永远也不可能比城市醒得更早。

  不比乡村,只要愿意,随便哪一天,都可以自由自在地抢在前头,仿佛不久后渐渐有了动静的乡村是被自己所唤醒的。从永远比人醒得更早的城市中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像是被置于街头。这种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恐慌。那些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的清晨之清和自然之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的浮尘气味。这样的气味当然不可能让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心生踏实。

  城市总在自以为是,哪怕一时一刻也不肯将先行醒来的机会让出去。从这种浮尘满天的时节中醒来后,我出了门。路灯大约是见惯了这些,不将城市醒来当回事,还在街道旁昏昏欲睡。我沿着很不习惯的空气与道路,走向自己一心想在清晨进去走一走的那个地方时,心里应该早就积淀了许多城市生活的法则:譬如早晨要去的公园,譬如傍晚要去的公园,譬如假日要去的公园……还有其他一些譬如相爱了、忧伤了都要去一去的公园。就像必须会搭乘公共汽车,必须会站在街边大口大口地吃热干面,身居城市不会逛公园的生活同样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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