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荞麦

　　雷电风雨过后，田里的荞麦变成一片漆黑，就好像被火焰燎过了似的。为什么呢？听听老柳树是怎么讲的。这棵老柳树就长在那片荞麦地的旁边，他已老态龙钟，满身皱纹了；它的正中裂开了大缝，树歪向了一边，枝子一直垂到了地面。

　　农田里长着各种各样的谷物，那漂亮的燕麦成熟时，看去就像一大群金黄色的金丝雀站在枝头。麦粒长得越是饱满，它的头便垂得越低。

　　不过荞麦不像别的麦子，它傲慢地挺立着。“我的穗子饱满得很，”它说，“我很美丽，我的花也漂亮得多，就像苹果的花一样。老柳树，你见过什么比我们更神气的东西吗！”

　　柳树点着头，好像是说：“我当然看见过！”

　　但是荞麦神气地挺着说：“老蠢树，肚子里都长草啦！”

　　天气突然变坏了。风暴刮过，田野里所有的花儿都收拢花瓣，或把美丽的头低下，但荞麦却傲慢地挺立着。

　　“像我们一样低下你的头吧！”花儿们齐声说。

　　“根本没必要！”荞麦说。

　　“像我们一样低下你的头吧！”其他作物都叫了起来，“暴风雨之神飞来了！他的翅膀能从云端一直伸到地下，若你不请他发慈悲，他就会拦腰把你砍断的。”

　　“我决不低头！”荞麦说。

　　“快把花儿都收拢起来，把叶子垂下！”老柳树说，“当云块里雷声隆隆时，别眼望闪电。连人都不敢看的，那样会把人的眼睛弄瞎的。我们这些远不如人类的植物，要是胆敢看上它一眼的话，会发生什么灾难呢？”

　　荞麦说：“我现在就是要看看。”他目空一切而高傲地看着闪电。

　　恶劣的天气过后，花儿和谷物都被雨水洗刷得清清爽爽，在洁净新鲜的空气中站立着，只有荞麦被闪电烧得像黑炭一样，成了枯草。

　　老柳树在微风中摇曳着枝条，从绿叶上落下大颗大颗的水珠。

　　麻雀问：“你为什么哭呢？这儿太阳光多么明媚，云彩飞得多么自在。花儿、树丛散发出香味。你为什么哭？”

　　老柳树就讲了荞麦的傲慢、目空一切和它得到的惩罚，其结果总是这样的：无礼之后就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