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乎无话可说,我很担心说错话令她难过――一点小事就可能令她退缩――她也从未主动和我聊起什么。只有我问到时,她才回答。
她一直很孤独,不给朋友打电话,有一阵子根本就不打电话。夜晚更是空寂,我还记得她夜里睡梦中哭喊的声音”
我几乎能看到他在战栗,想起这些,我自己也在战栗,然后我叹了口气。事实上,我根本就骗不过他的眼睛,一点也骗不过。
“真抱歉,查理。”爱丽丝忧伤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他说话的语气暗含着肯定有某个人该对这事负责任的意思,“你一直是她的好朋友。”
“不过她现在看来好多了。”
“是好多了,自从她开始和雅各布布莱克约会以来,我注意到她真的好多了。她回到家里,脸上又有了喜色,眼睛开始又有了生气,变得更快乐了。”他停顿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变化,“他比她小一岁的样子,我知道她原本一直当他是朋友,但是现在可能不单是朋友了,或者无论怎么说,是朝那个方向发展的。”查理几乎是带着防御的意味说出这些的。这是个警告,不是给爱丽丝的,而是希望爱丽丝传达给某人的,“雅各布比他的年纪更显老,”他继续用带着防备的语气说道,“他在生活上照顾着他的父亲,就像是贝拉在心理上照顾她的母亲一样,这是他变得成熟。他长得很帅气――像他母亲。他很配贝拉,你明白的。”
“那么她和他在一起很好。”爱丽丝表示同意。
查理长长地叹了口气,由于爱丽丝没有反对,很快说道:“的确,我有些言过其实了。我不太确定即便是和雅各布在一起,我还是常常看到她的眼神中有着特殊的神情,我可能从来没有体味到她经历的痛苦。这不同寻常,爱丽丝,这这令我感到害怕。根本不正常,不像是某人离开了她,而像是这个人死去了。”他的声音有点儿失控了。
不错,我曾经的确感觉像是某个人死了――像我自己死了。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对真爱失去信心了,这好像还不足以置人于死地。这种感觉是好像失去了整个未来,整个家庭――失去了我所选择的整个人生
查理继续绝望地说道:“我不知道她是否能挺过来――不知道依她的性格,是否可以从这样的痛苦中走出来。她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小家伙,不能忘却过去,不会改变想法。”
“她的确是这种人。”爱丽丝应答道,声音有些干涩。
“爱丽丝”查理犹豫了一下,“现在你知道我对你很有好感,我也相信她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有些担心你来这里会对她产生影响。”
“我也有同样的担心,查理。我要是知道情况是这样也不会来的,抱歉。”
“亲爱的,别说抱歉的话。谁知道呢,说不定会带来好的影响呢。”
“但愿如此。”
接着只有他们用餐的刀叉声和查理吃东西的声音,我在想不知爱丽丝把食物藏在哪里了。
“爱丽丝,我想问你点事情。”查理笨拙地说。
爱丽丝很镇定:“你说吧。”
“他不会也来这里吧?”我能听出查理语气中压抑着的气愤。
爱丽丝柔和地、肯定地回答:“他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我最近一次和他聊天时,他在南美。”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僵住了,努力听他们下面说什么。
“这样倒好,”查理哼着鼻子说,“当然了,我希望他开心。”
这时,爱丽丝的语气变得更坚定了:“这个我倒不作想当然的猜测,查理。”我能想象她用这种语气时,眼睛一眨一眨的样子。
我听到一把椅子被迅速移开,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想是查理站了起来,爱丽丝不可能弄出这样的声音。接着听到自来水龙头打开了,冲洗着盘子。
看来他们不会继续讨论爱德华了,于是我决定起床。
我翻了个身,用身体敲打着沙发的弹簧,弹簧发出尖锐的嘎吱声,然后我大声打了个哈欠。
厨房里很安静。
我伸了个懒腰,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声音。
“爱丽丝?”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正好伪装成刚醒来的样子。
“我在厨房,贝拉。”爱丽丝叫道,一点也没有怀疑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她隐瞒这些事情很有一套的。
查理不得不走了――他要帮助苏克里尔沃特安排葬礼的事情。要不是爱丽丝在这里,今天对我而言又是漫长的一天。她一直未说要离开,我也没问她。我知道她离开是必然的,但是不愿去想它。
我们倒是聊起了她家――除了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聊到了。
卡莱尔在伊萨卡岛上夜班,同时在科内尔兼职做教师。埃斯梅正在修缮一幢十七世纪的房子,是座历史纪念馆,在城北的森林区。埃美特和罗莎莉又去欧洲度另一个蜜月,去了几个月,已经回来了。贾斯帕也在科内尔,在那儿修哲学课程。爱丽丝一直在作个人研究,研究我去年春天碰巧告诉她的事情。她很幸运找到了那个庇护所,她曾经在那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几年,但那段生活她已经没有记忆了。
“我叫玛丽爱丽丝布兰登,”她很快告诉我,“有个妹妹叫辛西亚。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现在还活着,在比洛克西。”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里么?是什么让他们居然采取这样极端的措施?而你当时是对未来满怀期望的……”
她只是摇摇头,浅黄褐色的双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没有找到很多关于他们的情况。我查阅了所有旧报纸的缩微平片资料,里面并未频繁的提到我家。他们不是报纸常常报道的那个圈子里的人。我父母亲的婚约在那儿,辛西亚的婚约也在。”她不太确定地提起辛西亚的名字,“其中也宣布了我的出生……和我的去世。我找到了自己的坟墓,甚至还从那个老庇护所的档案中偷到了入学通知单,通知单上的日期和我墓碑上的日期是一天。”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更轻松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