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丁接替执鞭,回头一望,远远便认得出是庾公差,对献公说:“来人是臣的弟子,弟子不能杀害师傅,主公不要害怕,就停车等候。”
庾公差对尹公佗说:“真是我师。”然后下车拜见。
公孙丁举手回礼,让他们离去。
庾公差登车说:“今日之事,各为其主,我如果发射,就是背叛师父,如果不射,又是背主,我如今有两全之策。”
庾公差然后把箭去掉箭头,大声说:“我师不要惊慌,我也是无法,请见谅。”
庾公差连发四箭,前中车横木,后中车横木,左右两旁的横木,但空着车内君臣二人,分明是显个本是送个人情的意思。
庾公差射完,叫声:“师父保重啊。”喝令回车而去。
公孙丁徒弟连发四箭,没有射向他们君臣二人,只是射在横木上,然后见徒弟返车而回,自己也赶车前行。
尹公佗先遇献公,本要逞艺,因庾公差是他的业师,不敢自去,走到中途,渐渐后悔起来,对庾公差说:“你有师徒情份,所以放行,弟子隔了一层,师恩为轻,主公命令为重,如果无功而回,怎么回答我恩主?”
庾公差说:“我师神箭不在养繇基之下,你不是他的对手,枉送性命。”
尹公佗不相信他的话,就说:“我就不相信,他有那么神。”当下转身来追赶献公,赶二十多里才赶上。
公孙丁问他来意说:“你们不是回去了吗?现在又追来为何?”
尹公佗说:“我师庾公,和你有师徒之恩,我师庾公弟子,不曾和你直接学艺,和你就像陌路人一样,怎么能徇私情于陌路人,而废公义与主公呢?你说不是吗?”
公孙丁说:“你曾学艺于庾公,应该想想庾公的技艺从哪里来?为人岂可忘本,快快回去,免伤和气。”
尹公佗不听说:“我就不听,也不相信。”举箭对公孙丁就射。
公孙丁不慌不忙,把鞭递给献公,等箭到时,用手一伸,轻轻接住,就将来箭搭上弦,往回射向尹公佗。
尹公佗见没有射中公孙丁,被他接住来箭,反而射向自己,他忙躲避时,扑的一声,箭中其左臂。
尹公佗被公孙丁射中左臂,疼得弃箭而走。
公孙丁又射一箭,结果了尹公佗的性命。
随行兵士见主将被公孙丁射死,吓得弃车逃窜。
献公说:“若非你神箭,我性命难保。”
公孙丁执鞭奔驰,又行了十多里,只见后面车声震动,飞也似赶来。
献公说:“再有追兵,何以逃脱?”
献公正在惶急之际,后车临近,仔细一看,原来是献公的同母弟弟公子鱄冒死赶来护驾。
献公这才放心,于是一路逃奔齐。
齐灵公居住在茦城,宋儒有诗说献公不敬大臣,自取奔亡。
孙林夫赶走献公,然后和宁职合谋,迎公子剽为主公。
公子剽被拥立为候,这就是殇公。
林父派人去晋告难,说明事由。
晋悼公问中行偃说:“卫赶走一君又立一君,这样并不合适,应当怎样处理呢?”
中行偃回答说:“卫侯无道,诸侯没有不听说的,今臣民自愿立剽,我们可以不干涉。”
悼公听从了他的话,没有理会卫的求助。
齐灵公听到晋侯不讨伐孙林父和宁职废君之罪,叹说:“晋侯之志已懒惰,我不趁此时图霸业,更待何时?”
灵公就率师伐鲁北鄙,围郕,抢掠而还,这时是周灵王十四年。
齐灵公初时取鲁女颜姬为夫人,无儿子。
随嫁人鬷姬生子名叫光,灵公先立他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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